隐尹.

【塞赫】交界-Zero

#以赫默视角叙述的矿石病感受

0.

赫默的矿石病症状近来加剧了。不论是在工作时，还是平常的生活中，她打瞌睡的次数和时间都明显变多了。她虽然很不情愿就此进入梦境，但她的神经系统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了她的主观意愿，迫使她合上眼睛，强行进入名为睡眠的状态。

于是你经常能够看到小憩的的赫默——在任何地方。令她苦恼的不仅仅是这一点，更主要的是每当她醒来时，总能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，仿佛正处在梦与醒的交界处，而身体被两方互相纠缠着、拉扯着，几乎要被撕裂，露出血肉来。然而不论是现实还是梦，一切都变得迷幻起来，被灰蒙蒙的雾遮盖，一切都不甚明了，氤氲的雾中有几块黑色源石在熠熠生辉，像是在宣誓它们的主权。她只有通过自身微弱的意识力，与两股强大的力量抗衡，才能拨开一丝一毫的云雾。这过程是极为痛苦且煎熬的，但也只是她所爱之人，伊芙利特曾经承受过的苦痛的千分之一罢了。

她知道，如果她放弃挣扎，可能她永远也触不到那彼岸的世界了。此时的她是一只陷入泥淖的鸟，梦与现实的应力交汇作用在她可怜细小的翅膀上，她拼命的拍打翅膀，骨头几乎要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她浑身粘满了污浊的泥，每挣扎一下，便又陷入更深，更加拖得她不能动弹。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名状的颗粒物，这些家伙在赫默想要逃离而尽力呼吸之时，直直地坠入她的肺部，肆意地扩散着，她剧烈的咳嗽，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，而后迎来的便是长久的窒息，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，攫住了她的身心。

这一切努力都收效甚微。赫默陷入了苦境，不，甚至可以是绝境，她的精神力一点点的被源石侵蚀着，血液中占比极高的源石物质源源不断的输入进她的大脑。她疲惫了，难以再挥动那伤痕累累的双翼，希望的火苗近乎熄灭，精神的大厦也岌岌可危，情形不绝如缕。

兴许是她的错觉，当她不再挣扎的那一刻、几乎是同时间，那撕裂的疼痛感减少了，呼吸的次数也在一次次变少、变缓，眼前充斥了一片微妙的白光。她索性闭上眼睛，任由自己受重力作用在沼泽中缓缓下陷，然而那柔和的白光却缓缓地包围了她，似如一片天使的轻羽，把她从泥泞中拯救出来。赫默感受到她似乎已脱离出了那片死亡之地，她越升越高、越来越远，让她苦苦挣扎的沼泽地已经看不见了，就像是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青色的天空变得辽远无垠，一切都沉寂了，她在空中缓慢地漂浮着，大气无比平静，丝毫没有变得急促的意味。时间被拉得很长…很长，似如停滞了一般，她不知过了许久，现实的影像在她脑海中变得清晰，仿佛触手可及。那是在伊芙利特很小的时候，她送给了她一件小小的猫头鹰玩偶，能够得到她的笑颜，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，是多么的令人神往与憧憬。还有那个人，同她一起陪伴了伊芙整个童年时光的人，曾经是…她摇摇头，嘴角留有一丝轻微的苦笑，尽快打消了这个念头。赫默知道，在那次事件之后，她们再也不能冰释前嫌了。梦中的她，总是背对着自己，想要追寻却求而不得，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。塞雷娅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梦境之中，令她魂牵梦萦，而每一次的觉醒，又是对她加以冰冷残酷的打击。

温热的泪不自觉的淌出，她感到眼角旁有轻微的触感，似乎有人在帮她拭泪，那人的动作十分轻柔，像是怕伤了赫默一样。“滴…滴…滴…”医疗监护仪器的声音越来越真实了，一点点地唤醒了她，她感到躯体十分沉重，只能勉强睁开眼睛，一瞬间对上的是塞雷娅充满倦色的橙色眼眸。两人彼此望了一会儿，赫默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，她有点不好意思，只得装作假寐，红晕却悄悄浮上了脸颊。

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，额头上倏然间有了冰凉的触感。

“晚安，我的赫默。”